“哇哦,您老人家还知道常青藤!我随随便便就给您考状元考国内顶尖大学还不够?”
“咱们娜娜可是全家唯一一个博士呀,比我厉害,是不是?”孟以安在一旁笑着说。
“哪有!小姨那可是知名教育品牌创始人,儿童教育专家,您老人家可比不了。”陶姝娜笑嘻嘻挤兑她妈。
“谁是老人家?”孟菀青抓出重点。
“我错了,人美心善年轻漂亮的孟菀青女士。”陶姝娜连忙补充。
孟明玮坐在一旁给老太太剥虾,什么都没说。
陶姝娜伸脚去够桌子底下的球球,“行啦行啦,别玩了,那可是你妈给我的礼物,你看个新鲜就得了!赶紧起来,陪姥姥吹蜡烛。”
蛋糕适时地摆上了桌,还按老太太的传统,端了两只白水煮蛋放在她面前。
球球从桌子底下爬起来,撞到了脑袋,嗷地叫了一声,惹得众人大笑。
“这撞得可不轻,桌子都晃了,”老太太笑眯眯地,看起来心情总算是好了些,“快过来,姥姥给揉一揉。”
“没事!姥姥,我头抗撞。”球球哈哈一笑,“我滑雪的时候也差点撞到头,我可机灵了,嗖!一下,我就翻了一个跟头!我厉害吧?”
老太太看了一眼孟以安,“你以后别带孩子去那些危险地方。”
“妈,没事。”孟以安笑,“都戴着头盔和护具呢。小孩好动,磕磕碰碰难免的,没大事。”
大家七手八脚把蜡烛点上,球球陪着姥姥一起许了愿,吹了蜡烛,就开始分蛋糕。
老太太拿过那碗煮鸡蛋,递给了孟明玮一个。
这是孟明玮唯一享受特例的时刻,每年的生日蛋,她和妈一人一个,连外孙女们都不能抢。虽然鸡蛋早已不是稀罕物,但这些年过去,这也是唯一能让她想起从前那些日子的时刻。
吃过蛋糕,大家都跑去客厅看电视,留下孟明玮在厨房包饺子。她左思右想,还是关上厨房门,又拨了一遍李衣锦的电话。
仍然关机。
孟明玮一直悬着的心更忐忑了。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包着饺子,一边仔细回想之前她给李衣锦打过的每一个电话,说过的每一句话,都想不出任何端倪。从来对她不敢有任何隐瞒的李衣锦,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骗过了她。也是她太大意了,以为不管孩子长到多少岁,始终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。
此时的李衣锦,逃出她妈手掌心的快乐早已荡然无存。坐在别人家热热闹闹的饭桌上,旁边是相处多年的男友,面前是色味俱佳的家宴,她紧紧地闭着嘴,放轻呼吸,努力克制从胃部到喉头一阵一阵翻涌上来的恶心。鸡血的腥,纸灰的呛,那奇异的味觉嗅觉混合在一起,由外而内地刺激着她的感官,使她完全没有办法分心,所有的力量都在与生性的干呕做斗争。
而她面前的这桌陌生人正在开心地推杯换盏,合家欢乐,就像自己家里一样,像每个家庭一样。
酒过三巡,周到把李衣锦带来的礼物打开,亲自送到爷爷奶奶面前,也给其他的人都准备了好多东西,大伯家的堂兄堂妹,姑姑家的表姐表弟,见者有份。
分发了一圈,每个人也都对李衣锦说了客气话,席间洋溢着亲切友好的气氛,直到李衣锦回到自己座位上,拿出了最后一个礼物。
“周到,”走了一圈的李衣锦终于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一些,勉强能够正常开口说话了,“这个是我留给阿姨的,既然这次见不到,你帮我转交给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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